第(3/3)页 他察言观色,小心地将甜瓜放在弘晖手边的小几上,赔着笑道:“大阿哥是想问今儿晌午在河边遇到的那群小子吧?” 弘晖眼睛一亮,看向李管事。 苏培盛也立刻竖起了耳朵,面上不动声色。 李管事接着说:“那群小子不是咱们庄子上的人,是隔壁赵家村的,今天那些小子里面,有个孩子的爹在咱庄子里做事。 前几日和奴才告假,家里大儿子要成亲! 乡下地方办喜事,自家人手不够,好多亲戚都拖家带口地来帮忙。 这大热天的,帮忙的大人都在赵家忙活,那些半大小子丫头们没人管束,可不就溜到咱们庄子后头的河里撒欢去了? 平时啊,他们可不敢大白天跑这么远来玩水,都得干活呢!也就今天沾了喜事的光,能偷个闲。” 原来如此。 弘晖心里的那点失落,瞬间被“赵家村”、“办喜事”、“亲戚家孩子”这几个词点燃成了新的好奇。 “那他们…明天还来吗?” 弘晖忍不住追问,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。 李管事愣了一下,随即笑道:“哎哟我的大阿哥,喜事办完,他们自然都各回各家,该忙啥忙啥去了。 哪能天天来呢?” 弘晖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下去,像被风吹灭的小蜡烛。他抿紧了嘴唇,不再说话,只是拿起一小块冰凉的甜瓜,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。 甜瓜的汁水很足,很甜,却压不住他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 “大阿哥,您身份贵重,那些乡野顽童…” 苏培盛见弘晖神色不对,忍不住开口想劝慰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怕更惹小主子不快。 弘晖低着头,小口小口地吃着瓜,长长的睫毛垂着,掩去了眼底的情绪。 屋子里一时只剩下冰块的轻微融化声。 李管事识趣地悄悄退了出去。 苏培盛看着闷闷不乐的小主子,又想起河边那惊鸿一瞥——那孩子手腕上清晰无比的月牙形印记! 秘密寻找多年的图样,几乎分毫不差! 一股寒意顺着苏培盛的脊椎猛地窜上来,比这满屋的冰块更冷。 三年了! 他们遍查了民间帮派和习武世家,甚至动用了粘杆处的暗线,却始终一无所获。 时间久了,连苏培盛自己都几乎要以为,这不过是主子重伤昏迷时的一个幻梦,记错了。 万万没想到!踏破铁鞋无觅处,这印记竟然出现在一个三岁稚龄的孩童身上! 出现在这京郊的农庄附近! 苏培盛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手心全是冷汗。 那个叫孩子…他是谁?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? 他的父母又是谁? “手上的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?” “为何,主子带着大阿哥来庄子,他就出现了?” 无数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苏培盛。 苏培盛深吸一口气,脸上重新堆起恭敬而温和的笑容,走到弘晖身边,拿起蒲扇轻轻为他扇着风,声音放得又轻又缓: “大阿哥,您若是觉得闷,奴才陪您去书房看看书? 或者…奴才让人找些有趣的小玩意儿来解闷? 这乡下地方,野孩子不懂规矩,冲撞了您就不好了。您可是咱们王府的嫡长子,金尊玉贵的小主子,跟他们…不一样的。” 最后几个字,苏培盛说得格外清晰,像是在提醒弘晖,更像是在提醒自己——必须立刻、马上将今日所见密报给主子! 那个手腕上的有月牙印记的孩子,不知是什么身份? 绝不能让大阿哥再与之有任何接触! 弘晖知道苏培盛是担心他的安危,他心里清楚他和那些孩子身份不同,只是看着他们开怀大笑、大声嬉闹…有那么一点点羡慕? “知道了,苏谙达。”弘晖低低地应了一声,声音闷闷的。 苏培盛紧张的眉眼,霎时一松。 主子爷留下的人都是保护大阿哥的,而那孩子还不知身份,只能等主子晚上回来再定夺了! 当晚胤禛并没有回庄子。 弘晖没有等到胤禛一起吃晚膳,还听说,明日一早就要回京,心里很是失落。 但阿玛事务繁忙,昨日已经抽出一天时间陪自己,弘晖已经很满足了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