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胤禛转身,脸上已恢复惯常的冷峻威严。 邬思道拄着拐杖进来,敏锐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书案。 只见一张上好的宣纸上,墨迹淋漓地写着一个斗大的“静”字。 只是那最后一笔的收势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和…浮躁? 邬思道心中微诧,面上却不露声色,躬身行礼:“王爷。” 他以为胤禛又是在朝堂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攻讦或太子党的刁难,以至于需要写“静”字来平复心绪。 他示意苏培盛退下,自己则安静地立在门边,没有打扰。 胤禛写完最后一笔,将笔搁在笔山上,这才缓缓转过身。脸上已不见丝毫异样,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封的表情。 “先生来了。”胤禛声音平淡。 “王爷。”邬思道微微躬身,“可是朝中又有变故?”他试探着问。 “朝堂?” 胤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冷意的弧度,“哪一日不是暗潮汹涌? 今日请先生来,并非为此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措辞,语气带着一丝…罕见的迟疑,“是想与先生商议一下,弘晙和…弘时的开蒙进学时间。” 邬思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! 商议开蒙时间? 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,何至于让冷面冷心、严于律己到近乎苛刻的雍亲王特意请他过来商议? 而且,这个前两日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了? 胤禛似乎也察觉到了邬思道的惊疑,他走到书案后坐下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,声音没什么起伏,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: “本王思忖,卯时初刻对稚子而言,是否过于严苛? 辰正四刻…或巳时,是否更为妥当? 毕竟…年纪尚小,弘时、弘晙身体...娇弱,需得....保证充足歇息。” 这番话,听在邬思道耳中,简直如同惊雷! 四爷竟然主动提出推迟小阿哥们的进学时间?! 理由还是…身体较弱?! 府里弘时小阿哥娇弱他有所耳闻,但弘晙小阿哥! 这两日,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个小阿哥的。 那身子,壮得看见路边的石头都要提两块下来玩! 娇弱! 根本就不沾边! 邬思道不由得盯着胤禛看,这与他认知中那个信奉“勤勉克己”、“严师出高徒”的胤禛判若两人! 忽然,邬思道想起,苏培盛刚才和他提的事! 今日午后王爷突然去了静心斋…,再想到戴铎那个家伙,每当听到这位姜格格的事,都一副看戏的表情。 邬思道猜想,四爷的变化,应该是和那位姜格格有关了! 他压下心头的好奇,面上却不动声色,捋须沉吟道: “王爷体恤幼子,乃是慈父之心。 天潢贵胄,生来便在云端,确实不必如寒门学子般悬梁刺股。 稍晚些进学,于身体康健有益,亦无不可。只是…” 他话锋一转,“需提前言明,小阿哥们进了书房,必要遵守我的规矩” 胤禛听着邬思道的话,尤其是那句“天潢贵胄…不必如寒门学子般悬梁刺股”,心中那点不自在感似乎被冲淡了些。 他微微颔首:“先生。所言甚是,进了书房必定遵循先生的规矩。” 说完这事,胤禛立刻转移了话题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硬,“另外,关于江南盐税积弊,本王有些想法…” 邬思道看着胤禛迅速将话题拉回冰冷的朝政,心中暗笑,对说服四爷更改时间的姜格格母子更加好奇了。 ...... 紫禁城 乾清宫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 康熙帝看着御案上那份言辞激烈、直指太子骄奢淫逸、结党营私的密折,胸中郁结的怒火终于爆发! “混账!” 一声怒喝伴随着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奏折被狠狠砸在地上! 吓得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瞬间跪倒一片,瑟瑟发抖,大气不敢出。 殿内死寂,只有康熙粗重的喘息声。 他疲惫地闭上眼,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。 太子…太子…为何总是如此不争气!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中,康熙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御案一角。 那里放着一碟精致的点心,是御膳房新呈上的栗子糕。金黄的色泽,诱人的甜香。 康熙的眼神忽然定住了。 这栗子糕….... “李德全。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 “奴才在!”李德全立刻躬身。 康熙疲惫地挥了挥手,示意地上的奴才起身。 目光落在墙上那座精巧的西洋自鸣钟上,指针指向申时末刻。 “去永和宫。”康熙起身,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。 永和宫内,德妃乌雅氏正坐在暖炕上,拉着弘晖的手,一脸慈爱地嘘寒问暖: 第(2/3)页